崩云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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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1/6页)

    第四章

    太极宫的宫灯依然灿灿燃烧着,律滔的影子在灯焰下摇晃不定。

    将手中的信缄摊在光影下,他的双眼一一滑过舒河的每个字迹,那字迹,潦草不工整,看来像是急于就章,他大约可以猜测出舒河在写着它时的心情,更知道那时舒河的心里有多紧张和不安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不懂。

    就为了她?为了那个芸美人?舒河怎会因一个女人而有这些他从没看过的情绪?这太不像舒河了,他记忆中的舒河应该是冷静而自制的,舒河怎会在他的记忆中愈走愈远,变得竟让他觉得如此陌生?

    梆沁悠静立在他身后,望着他手拈信缄的神情,她决定,她对他所有的容忍和耐性,就到这一刻为止。

    她出声打破一殿的宁静“你不去看他吗?”

    “看谁?”回神的律滔,马上将手里的信缄收进怀中不想让她看见。

    “舒河。”会藏就表示心虚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许久,表情木然地回过身来。

    “不去。”罪是舒河自找的,那就叫舒河自己去受。

    梆沁悠微蹙着黛眉,愈来愈讨厌他这种自欺欺人的德行。

    实在是想不通,舒河那家伙究竟是哪来的魅力呀?或者他原本就是潘安投胎的?私下对他爱慕不已的众臣女眷们不知有多少,圣上的妃子抵挡不了吸引力就罢了,为什幺就连他的兄弟也…那家伙究竟是哪里好、哪里迷人?

    好吧,当舒河笑得一脸坏坏时,她承认,是满勾人的…但那也没办法呀,谁教舒河和霍鞑一样,全都是个美男胚子,他们南内净是出产这种拐骗良家妇女和别人未婚夫的男人!

    “你应该已经听说芸美人的事了。”她压下满腹妒意,决心把话题说开和他好好谈一谈,不再让他继续日日瞪着那封信。

    律滔冷冷淡淡的“那又怎样?”

    “昨日仇项告诉我,你莫名其妙的突然停止对西内的行动,反而想把矛头转向南内。”她直接兴师问罪“告诉我,你为什幺要给西内有机会喘息?”当初他们不是决定用攻击西内来掩饰他们暗地里的行动吗?现下罢手,万一他们秘密进行的事曝光了怎幺办?而且若是不趁朵湛伤势未复元没有亲政能力前再接再厉,那幺之前所做的就全功亏一篑了。

    “不为什幺,这是个对南内落井下石的好机会。”他烦躁地拨拨额前的发,实在是很不想在这个时候领教她跟舒河一样,总是能够看穿别人心事的本事。

    她不信任地绕高黛眉“喔?”

    “舒河那小子向来就没什幺弱点,难得出现了一个,不把握这个机会我就是傻子。”舒河的罩门他自小找到大,结果还没找着,庞云却把它掀出来了,他当然要乘机好好利用。

    “你确定你这幺做,不是在报复舒河爱的人不是你?”葛沁悠不疾不徐地朝他投下一块大石,老实说出他这个当局者迷,而她旁观者清的看法。

    他咬着牙“沁悠,我没有断袖之癖,他是我兄弟。”此爱非彼爱,为什幺她就是分不清?

    她直接指着他的黑脸“可你脸上就是这幺写的。”他只差没浑身散发出酸味了。

    律滔屏着气息与她大眼瞪小眼,葛沁悠微微抬高了下颔用力的瞪回去,半晌过后,心虚的律滔自动在她眼中败下阵来。

    他别过脸,声音显得有些沙哑“我只是…不能谅解。”

    “不能谅解什幺?”葛沁悠叹口气,把他拉至一旁陪他坐下。

    律滔的眼中藏着痛苦“他竟然爱上父皇的人…”

    他无法想象,这些年来舒河的日子是怎幺过的,舒河怎有办法把那段情藏得那幺久?躲躲藏藏的爱一个人,好受吗?背负个秘密的感觉是多幺的沉重,为什幺舒河不来告诉他?

    “那幺他该爱上什幺人才算正确?”爱情这种东西,有资格限制的吗?爱就是爱上了,事前哪有法子选?

    他紧握着双拳“至少他也别跟铁勒一样弄出个皇室丑闻来!”一个铁勒他就受够了,现在还多个舒河,他们怎幺都那幺自私不为他人着想?

    “你也明白,其实芸美人并不是圣上的人,她只是被困在那个身份下罢了。”葛沁悠觉得他实在是很小题大作。“在我看来,我倒不觉得他们在一起有多悖luanlun常或是什幺大逆不道,这只是道德洁癖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你同情他们?”律滔横睨她一眼,转而研究起她今晚的心态。

    她眨眨眼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可能会同情舒河。”别开玩笑了,把舒河当情敌的她,只差没恨舒河入骨,同情?

    “没错,我只是很高兴那个心腹大患心中另有所爱。”在知道舒河有爱人时,她乐得差点去放鞭炮来个普天同庆。

    “说来说去就是你在吃味。”这才是她会站在他们那边的主因。

    “正解。”葛沁悠笑咪咪地弹弹两指,然后玉掌朝他一摊“好了,拿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拿什幺?”律滔防备地问。

    “那封信。”她一手指向他的胸口“你拿着那封信已经很多天了,里头到底是写了什幺让你脸色一直这幺臭?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多久了?”监视他?他是她的未婚夫又不是犯人!

    “很久。”她勾勾玉掌“识相的就快点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他深吐一口气“舒河提供了一个互惠交易。”

    “互惠?”她的兴致被勾起来了“他不记樊不问那笔仇了吗?”

    “他当然记,只是事有轻重缓急。”要那个小人不记仇,下辈子再说。

    梆沁悠竖起两耳“说吧,他能给你什幺?”

    “他愿与东内联名罢免摄政王。”不愿让西内专权却又一直扯不下摄政王的东内,要是多了南内这份助力,或许摄政王很快就会下台了。

    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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