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所有的爱留给你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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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七章

    繁华事散遂香尘,流水无情草自春.

    二十四岁的春天,我开始相亲,想寻找一个家,紮筑一个巢,如种子般落地生根.我赶走一次又一次的晚餐,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陌生;我微笑地对着每一张探询的容颜,耐心地倾听一遍遍可能的地久天长.我总是笑,又笑,擦着厚厚的粉,抹红红的胭脂.

    我只是想寻求一个倚靠,一个累了可以让我休枕的臂膀.

    我已经忘了当年所有的梦;忘了我想离开这座城市的渴盼.我只是,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.

    “沈若水,这里!”班具好眼力,我才刚走进餐厅,她就在好望角那一头对我招手,福厚的身材依然.

    我堆起了满脸的笑走过去.男方已经先到了.

    桌位临着窗边,外头阳光白花花,採光大好,面对面相坐,对方脸上有几颗雀班、青春痘都可以一粒一粒数出来.本来约的是晚上的相会,男方临时有事改约在中午见面,但班贝的说法是,这是男方故意的算计.日光照妖,甚么妖魔鬼怪保证得见光死,白天见面,有甚么缺耳少唇的,一一无所遁形.

    人是她介紹的,她倒还敢如此危言耸听,刺激我心脏.

    “这位是沈若水.”班贝比比我说:“若水是我大学同学,美丽贤达,才貌兼修;个性品性自不在话下.”她顿一下,吞口口水,复比着对方,介紹说:“若水,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盧志田.他是我高中同校的学长,高我们三屆,X大毕业的,担任电脑工程师.”

    班贝像在演頌台词一般,唱作俱佳.

    “你好.”我努力扯动着脸皮,热诚地点头笑了又笑.对面那男人,一张国字脸,架了一副黑边眼镜,眼睛小了一点,但相貌还算堂堂;比起上回见的那个“释迦鸡爪”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.

    “你好.”对方也点个头,推推眼镜说:“听班贝说,沈小姐在从事翻譯的工作?”

    “啊?”我一时没听清楚,阳光的白花让我分了神.明娟要搭下午三点的飞机飞往纽约,得声到机场送她…“是啊!”班贝在桌底下踢踢我.“平常她接些文稿的翻譯工作,有时也接譯一些影片的工作.”

    “啊!是的!”我又忙堆起白痴一样的傻笑.

    大学毕业后,班贝担心我当真变成一个老处女,一直在积极帮我撮合;我不知道她打从哪里认识来那些三教九流,从公务员到上班族,从蓝领到优皮一族,从教师到工程师,任何一个阶层,她似乎都有门道串通.

    “嗯…”盧志田又推推眼镜.“沈小姐平常都从事些甚么休闲活动?对古典音乐有兴趣吗?”

    “啊?”我又是一怔.心中有个声音在说,这个不行.

    “我是说,沈小姐对古典音乐有兴趣吗?”不过,很有耐性.

    “还好,不是常听.”我维持最高程度的笑容,悄悄对班贝打个暗号.

    班贝目睹,对我的回答皱眉,又在桌底下对我踢脚.

    “沈──”盧志田推推眼镜,刚又要说话,正午的餐厅,满室阳光的热闹,竟很不合时宜地流洩出两首哀怨的曲调.

    那充满无奈的音乐太教我不提防,突地那么一怔,愣在当场.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若水?”班贝推推我.

    黑人女歌手亮亢悲涼的嗓音,恆常哀哀一直在重复着那无奈.

    明知道不该爱,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爱上;明知道该离开,却始终无法忘怀,所以把所有的爱留给他──我茫茫看着班贝,怔怔地,突然流下泪.

    “沈若水?你怎么了?怎么──”

    “沈小姐?”

    我突然流下泪,把班贝和对方吓一跳.两个人面面相覷,探不知我秘密.

    “对不起!我先走了──”我没头没脑地抓起皮包,快步奔出餐厅.

    “等等!沈若水!”班贝追出来,在门口拦住我.“怎么回事?你怎么突然说走就走!太不给面子了吧!”

    “我有个朋友要出国,我得赶到机场送她.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用这么匆忙吧!而且又突然地──”

    “班贝,这个不行.我打断她.“喜欢音乐的不行;读诗的也不行.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?而且,我都跟你打暗号了,谁叫你不睬我?”

    “你那是什么鬼条件?班贝气鼓鼓.“喜欢音乐有什么不好?读诗又有什么不妥?你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再这样下去,真的会变成一个老处女!”

    “那也没办法.”我摇摇头,不想再跟她干耗下去,掉头说:“我先走了.那个就交给你收拾!”

    不等她叫魂的嗓门再拉扯起来,拔腿就跑,快步走到了街,拦下一辆计程车直接赶赴机场.

    **

    在机场宽阔的大厅里,上演的永远是聚散离合的剧码.我-绕了一圈,在联合航空的柜台找到正在划位的明娟.她爸妈都来了.她mama且还要和她同机赴美,主要是为了想照应,顺带赴百老汇观赏表演.

    “伯父、伯母.”我向明娟爸妈打听招呼,才转向明娟说:“都办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!差不多了.再去繳机场稅就可以了.”明娟点头,将护照和登机证放进皮包里.

    “我陪你一起过去.”我说:“伯父、伯母,请你们在这里坐一下,我和明娟过去繳费.”

    “麻烦你了.”明娟mama还是不变地那微笑和亲切,快五十岁的妇人了,却恆存着二十岁的活力.我眼眶一红,想起妈佝僂的背影和可哀的一生.

    大厅里来往都是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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