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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抱月 (第8/9页)

点时间,让它的种种进步成为一种气候,才令我们更有利更舒服,对它,是急躁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然后,聂础楼很郑重地加了以下的一句话:

    “不是不祈望香港有民主,可是那要有一个过程,要耐心的逐步地成熟成长。”

    我没有说话,静待她说下去。

    我预计她会把不同的政治理想,贬个一钱不值。

    可是,我显然估计错误。

    聂础楼把话题集中在她个人对时事对商政的看法与见解,半句批评别党别人的说话也没有。

    我于是忍不住问她对别的政论商论有何看法。

    聂础楼响应我几个字:

    “尊重思想与信仰自由。”

    然后侍役就走过来,对她说:

    “聂小姐,是你的电话。”

    聂础楼歉意地笑笑,就去接听她的电话。

    我一时失神了,无可否认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

    聂础楼对我的吸引力,已经盖过了刚才因为父亲与杨佩盈所生的疑惧。

    直至聂础楼回来,再提起她的好朋友,说:

    “是佩盈的电话,她大概是要处理那市场传言,说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我随即答道:

    “那么,相请不如偶遇,我请你吃晚饭好吗?”

    聂础楼向我报以一个非常和蔼的笑意,道:

    “好。可是,改天吧!我今晚已经有约。”

    连一个拒绝都传递得似一阵拂脸的春风,令人舒服。

    就在这一秒钟,我坦白地告诉自己:崔浩源,你是有谈恋爱的迹象了。

    这个诚实的自我招认,叫我兴奋了一整晚,辗转反侧。翌晨在吃早餐时,母亲一眼就看得出我是睡眠不足。

    她问:

    “为什么?不会是为了我的事烦心而睡不宁吧?”

    母亲如果不这么说,我大概已记不起杨佩盈跟父亲的轇轕来。

    我连忙问:

    “爸爸呢?他不吃早餐?”

    “早溜出去了,还陪我们吃早餐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“浩源,究竟是那姓杨的不是?”

    “妈,我不知道。”我呷了一口咖啡,很认真地答。

    “你没给我调查,甚至留意,你并不关心你的母亲。别说我不言之在先,我听回来的消息,对方不是个等闲简单之辈,她的手段非常,将来你名下的那份崔家产业,一分为二,大权旁落时,你别跑到我跟前来抱怨。”

    我本想答一句:

    “mama,你放心好了,我不会。”

    然而,无谓火上加油,加深对方的不快。

    于是道:

    “mama,给我一点时间,要成事有结果总得有个过程。”

    说罢了,不禁又吃了一惊。我那口吻是仿效谁的了?

    母亲当然不以为然,她总算满意地点头。

    回到办公室去,第一件事我就按动了对讲机,找着了公司秘书陈佑法,

    “是不是我们有发认股权证的计划?”

    对方稍沉默一会,带点茫然地问:

    “你在问我?”

    “不是问你,问谁?”我有点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如果主席连你都没有说,他更不会把计划说给我听。”

    这倒应是合理的情况。这就是说公司没有这个计划,那么,我继续问:

    “市场的有关谣言何来?”

    “什么谣言,我着实听不到。”

    我按熄了对讲机,心直往下沉。

    昨天杨佩盈跟我说的是借口,她是约会了父亲,一时间难以在我面前交代,故而忙中捏造了一个故事。

    不,不对,约我到美国会所介绍我认识聂础楼的是杨佩盈,她怎么可能同时把父亲约去,多生枝节。

    那么昨天的情况怎样解释?我是否需要一个实情的答案?

    是的。

    追寻真相的其中一个有效方法就是约见聂础楼,向她查问真相。她不是杨佩盈的好朋友吗?女性的闺中好友一般是无所不谈的,包括对方的感情问题在内。

    我有一个直觉,聂础楼会跟我说这件事。然后通过彼此在这件事上的意见,我和她的感情会有更进一步发展。

    这个推论并不是过分的,其实若我也站在父亲一边,同情他和杨佩盈的恋爱的话,相信就更能跟聂础楼谈得来了。

    天!我微吃一惊,真应自愧形秽。就为了对一位异性产生了特殊的好感,希冀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,非但置母亲的疑难于不顾,且还多少有点计划着把她出卖的意思。真是不近人情,尤其不近人子之情了吧!

    可是,我实在无法禁止自己那个约会聂础楼的渴望,只可以盼望她向我提供的答案是:据她所知,杨佩盈并非我父亲的情妇。

    这个愿望成了我约会聂础楼的动机。

    苞她到山顶餐厅去吃饭的那个晚上是月夜。

    还有几天就是中秋。

    月亮从满天漆黑中意不及待地耀武扬威。有点像漂亮的女人明知自己正在颠倒众生,于是得意地盈盈浅笑,瞪着明亮的眼睛,看那为她着迷的男生窘态。

    是的,眼前的聂础楼就像头顶上的明月,一般的照亮着我眼中的世界。

    终有一天迎风把月,得偿所愿,那会有多美妙。

    晚餐吃过了,尽是东拉西扯地谈些江湖趣事,我怕是因为有点情虚意怯,反而话不多,都由聂础楼来主持局面。

    事实上,单是听她说话,就是享受,耳朵像接收一首很温柔的乐曲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冒昧地赞美说:

    “听你说话,真不能想象你是企业界中人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聂础楼这样一问,就醒觉过来了:“你有空请到我办公室来坐坐,保证你一小时之内,就会看到我的真面目。”

    她说这话时,我正呷着一口餐后酒,差点呛倒了,回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“你的真正面目是不是很恐怖?”我笑问。

    “总之不会破坏你对职业女性的印象,一坐在办公椅上绝对没有柔情似水那回事,那是职业要求。”她很认真的说:“不信?告诉你,就在上个月,一方面收到美国百货公司追问圣诞用品出货寄运的日子,另一方面接到东莞工厂的品质控制部部长报告,整批货不合规格,征询我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“于是你大发雷霆?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不,没有,发脾气解决不了金额七千多万的损失。我立即飞到美国去跟买家商议,抵达纽约后,翌晨醒过来,收到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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