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騒小昙花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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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2/4页)

   “你到底在做什么!”没空拿木拐子打人,只能吼她。

    “你说斐知画要娶妻!”她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
    “对!拿好!”“可是他明明…”明明是喜欢她的呀!怎么会去娶别人?

    “明明什么呀!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!都筹画了大半年,你现在才做这种反应不嫌太晚吗?”

    “他、他娶谁?”她声音正如同她表情的茫然。

    “月下,你别装傻了,除了尚书府二小姐还有谁?快送火盆过去,送完回房将自己梳妆打扮,今儿个宾客满堂,你别丢了月家的脸,顺便趁这机会,看有没有人被你的外貌给蒙住眼,上门来提亲。”月士贤连串交代完,转向身后厨子“动作快些!这冬瓜雕得怎么能看!龙不像龙、凤不像凤,想瞒过每个识画之人的眼!重雕——”

    月下楞伫许久,看着爷爷在厨房左指右挥——她明明还和斐知画在烧画,怎么眨眼片刻,她人就出现在这里,而且还忙着替斐知画的亲事张罗?她一丁点印象也没有,好像跳过了许多的空白,日子似乎过得太快了些…

    一股想了解事情全貌的欲望油然而生,她想要弄清楚——

    退出了燠热的厨房,寒风迎面而来,冻得她差点又退回厨里灶前烘手取暖。

    好冷…明明刚初春,为什么外头会冷成这样?她怎么记得自己才坐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下,现下嫩软的**不再,换成了灰蒙蒙的雪色。

    她呵气,白白的雾气从唇间飘散出来。檐外的叶丛上凝着薄薄冰霜,檐柱与檐柱间系绑着大喜色红绸纱,一朵朵缠结成布花,柱上双喜剪纸随处可见,仿佛怕人不知道月家正在辨喜事。

    气派的厚毡铺着石阶,踩在上头仍能感觉布料柔软——

    “小姐,这厚毡不能踩,这是等会新人要踩的。”小厮面带为难地上前请她高抬贵脚,将莲足挪到毡褥外,别在上头踩出脏印子。

    “毡子铺这么大片,我不踩着走,难道要飞着走吗!”月下不甚高兴,故意多跺两下脚。她当然明白铺这毡子的意思是什么,为了是等迎亲回府,新妇不能踩地,穷人家是以布袋铺地,取其“传袋”、“传代”之意,而富有人家则是以青布条或毡褥代替布袋——

    “小姐,您别为难我,瞧,像我这样踩就可以了,小姐,您跟着我走。”小厮蹑起脚尖,沿着厚毡外小小几寸的位置走,即使双手端着五色同心花果及上等的好酒,他身形仍是俐落灵巧地蹑到檐外,半颗花果也不掉、半滴酒液也没洒。

    “理你!”月下才不学他,大剌剌在毡子上留下她的足印子。

    “小姐——”

    月下抛开身后想数落她的小厮,不理睬她踩出来的足印子得让小厮擦多久,她拐过曲径,穿过厅堂之后,就是斐知画的房间,她还没踩进去,却先被住舍周遭的热闹人潮给吓到。

    “火盆来了——火盆来了——”有名嬷嬷瞧见了她,连忙拨开挡路的人。“小姐,麻烦您了。来,给我就行了,您快去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,再不久宾客就来赴宴,您也是主子,不能失了礼数。”

    手里的火盆被拿走,她也被推出新房,月下匆匆一瞥了新房里的摆设,还没点燃的龙凤对烛、满桌子枣子、栗子、花生;盏底系绾了同心结的合卺对杯及喜秤;她突然觉得这一切真实得好可怕…

    怎么回事?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
    她快手胡乱捉住任何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,开口就只追问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斐知画真的要成亲了吗!”

    “…对呀。”第一个小厮用“你怎么会这么问”的模样回她。

    “斐知画真的要成亲了吗!”

    “小姐,不然我们今天在忙什么?”第二个丫鬟好笑地反问她。

    “斐知画真的要成亲了吗!”

    “再过半个时辰,新娘子就要迎回来了,还假得了吗?”第三个被她逮着问的是大师兄。

    “斐知画真的要成亲了…吗?”

    没有第四个人回答她,因为她怕得不敢再问人…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…

    “这是骗人的,压根没这回事”!

    斐知画人呢?他在哪里?对,画房!他一定在画房!这定是有人在开她玩笑,吓她的吧!

    月下凌乱奔着,沿途撞到好些名师兄弟也不曾停步,双掌一拍,推开了画房,里头昏暗一片,屋子没有人影,最时常站在那里绘墨的身影不在。

    “斐知画?”她绝望又怀抱希望地唤着,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轻绕,直至消失,都没有人回她。

    绣履踩进画房,她轻掩上房门“斐知画,我知道你躲在这里头,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?这一切是骗人的吧?你出来跟我说,说你在骗我!你出来呀!”她满屋子找人,只差没翻箱倒柜,连小孩也不可能硬塞得进去的花瓶都让她倒出满地的水,凑近眼去瞧瓶底,就怕遗漏了哪个藏身之处。“斐知画,我数到三,你再不出来,我就要生气了,你听见没!”她跺足扠腰,对着空荡的空气咆哮,但气人的是,还是没人理她。

    她必须沮丧承认,画房里,除她之外,再没有其他人在。

    瞄见画桌上成堆的画轴,全是众人为了庆贺斐知画成亲的贺图,她在里头看到一卷属于她字迹的画。

    她好奇却又害怕地拿起画轴,漠视上头写着“谨祝鹣鲽情深”她展开卷轴,没发现自己困难地吞咽唾液——

    摊开的画里是她最擅长的春宫图,画里的场景是喜房,半掩芙蓉帐里春色无边,笔触是她最擅长的精工笔画,画的是新婚之夜的斐知画与一名她好陌生的女人。

    可是她没有印象自己画过这张图,没有!她没有画过——

    她没有画过…吗?

    然而画风是她熟悉的,只有她在画春宫图时,习惯性在女人脸上施以酒晕妆,甚至连女人的唇也是以真正的唇脂上色,落款有着她的名及章。

    这是她的画,一幅她全然不记得自己何时何地画好的春宫贺图!

    “我画过?…”她压榨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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