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慢金钗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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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一章

    贾府天香楼内…

    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

    这“无”字的最后一点轻轻巧巧地点完,毛笔的尖端凝在无字上一寸处停住,久久不动,写字的主人一双柔波似的眼端详着自己的字,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写得真好!”这一左一右发出不同音调赞叹声的,正是秦可卿的贴身丫鬟,宝珠跟瑞珠。

    两人都是一身淡紫杉,宝珠瓜子脸,秀丽清雅略显羞怯,瑞珠则是圆脸,爽直有正义之气。

    她们两人是她自己从一堆丫鬟中选中的,选的时候,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,最重要的是直觉,感觉对了,什么都好说;感觉差了,则宁缺勿滥,她秦可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秦可卿一双柔波左右横了她们一眼,优雅地把毛笔放在琴形砚上,没被她们的赞美冲昏头,反而一本正经地问:“好?好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”宝珠腼腆地笑笑,她也说不上来。

    柔波转而斜睨着瑞珠。“你呢?好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’瑞珠思索了一会儿那双圆圆的眼睛灵巧地在字上游移着,过了一会儿,爽快地答:“反正小姐您写得就是好,好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;既然无法用言语来描述,所以我们想不出来怎么形容它的好,宝珠,你说是不是啊?”说完还呵呵地笑了两声,灵动的眼神满是顽皮之色。

    “是是,我也是这样想。”

    秦可卿黛眉微蹩,似怒又似无可奈何地分别横了她们两人一眼;她倒不是生气,只是觉得受不了。

    宝珠跟瑞珠并不是那种成天只会拍主子马屁,阿谀奉承的人,只是她们把自己当成了仙女,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完美、无可挑剔的,她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都被这两个小丫头贴上了“零缺点”的卷标,所以不管她做什么,两人总是口径一致地喊“好”至于好在何处?一问便露出符合她们个性的回答…

    宝珠永远是那抹腼腆的笑,瑞珠呢,则一定在机灵的脑中转个几圈,再跑出个虽然文不对题,却令人莞尔的回答。

    她再看了一眼自己写的这几个字,说清新不清新,说雅正也不雅正,纵横奇逸那就更谈不上了,纯粹只是心清的抒发,信笔写来,丝毫不讲究;只不过因过去曾经参加过书法社,也曾得了几个奖,所以虽是随手写来,倒也蛮像个样子就是。

    轻移莲步,慵懒地往花梨木椅上一靠,自阿拉伯商人那儿购得的波斯猫适时地跳进主人怀抱,撒娇地磨蹭,她一双青葱玉手若有似无地抚着猫儿洁白的长毛,目光没有焦点地放在远方,就这么随意闲散的姿态,也是一幅明艳不可方物的绝美景象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…”舒服地斜靠在椅背上,她娇柔地数落两人:“想些新鲜的词儿来赞美我吧!成天美呀、好的,你们不腻,我都腻了。”虽然是责备,可那娇柔的语气,一点儿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或尴尬。

    宝珠跟瑞珠对望一眼,利落地收拾桌上的毛笔砚台,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,整天看着她,但秦可卿的美就是有办法让女性都为之目眩神迷。

    她的美,若仙若幻,既神秘又朦胧,有秋天湖水般的剔透柔美,又有江南女子特有的轻盈飘逸;一双眼波光闪闪,眉宇间偶尔有股淡淡的忧郁,笑的时候温柔和善,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眼睛里荡漾,不笑的时候又自有一股冰清玉洁的高贵,孤傲却不至于让人无法亲近。

    十二金钗里,就属她们这位可卿主子最为神秘优雅,想法也最古怪。

    怎么说呢?看看她的卧室布置与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吧!

    她案上陈设武则天镜室中的宝镜,另一边摆着赵匕燕立着舞过的金盘,盘内盛着安禄山掷伤了杨贵妃玉乳的木瓜,床呢,则是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,悬的是同昌公主的联珠帐,还有西子烷过的纱衾、红娘抱过的鸳枕,壁上挂着的则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。

    这些东西奢靡馨香,倒是颇为符合她外表朦胧梦幻,总是给人罩了层轻纱般的感觉;只有她们两人知道,她表面上温柔高雅、妩媚娇柔,内心其实是愤世嫉俗,固执而坚定的。

    她看这些收藏品,总是以一种清高又置身事外的态度在看,收集这些与她外表吻合的东西,总在欣赏时流露出一种雅致的微笑。

    这就是秦可卿,一个既优雅又古怪、既冷静又多情、既懒散又神秘、既飘忽且表里不一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宝珠,把它扔了吧!”她看着宝珠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绢纸,毫不在意地开口道。

    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,对自己目前的境况感到有些迷们所写的;不过看在宝珠眼里却宛如皇帝御笔亲书,每一张都值得细细收藏,再这样下去,她的天香楼就要被这些字啊画啊傍塞满了,因为她无聊时就喜欢写写画画。

    “扔了?”宝珠感到可惜地道,她还打算把它裱起来呢!

    “是呀,扔了。”抽起插在裙带间的圆形牡丹花绢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。她其实并不热,金陵的初秋舒爽宜人,只是她心里闷,写字也好、逗猫也好,都是为了排解心里的郁闷。

    来到明代,被拘束在这个身体里面,当真如梦也似幻,似假也似真;有时她觉得这只是一场梦,梦醒了发现原来她只是在飞机上睡着了,做了一场苞她读的科系有关的梦。

    她向来懒散,能随遇而安便随遇而安,能简单则简单,不能简单就随便,不能随便就干脆假装没看见。

    没看见自己成了古代美女,没看见自己选上十二金钗,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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