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凤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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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九章

    天界

    “啊…”一声凄厉的哀鸣划破了承天宫的静谧,那比死还要痛苦的呐喊,回荡在深宫画梁之间,听来令人备戚心惊。

    李随心被抓回承天宫四十九天了,今天第四十九次执刑,一样的利箭穿心,一样的烈火焚身,一样的心碎痛嚎…

    这些日子来,她每天在平常手中死去,然后在火焰中重生,反覆地承受著这生不如死的刑罚,泪,早已哭乾,希望,早已破灭,她了无生趣,却又无法寻死,这副不死之躯像个无止境的噩梦,一次又一次地摧残著她的灵魂,一次又一次地侵蚀著她的心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还要多久,这一切苦难才会结束?

    她只期盼,有人能在她的爱转为恨之前,来了断她的生命。

    火起,火灭,重生…

    她又熬过了一次火的刑责,疲惫地卧倒在玉皇为她特制的巨大鸟笼中残喘,笼外,平常手握著长弓,静静伫立,一如以往,脸上没有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“好了,今天的表演就到此,下去吧!”玉皇长袖一挥,率先起驾回寝宫。

    “是…”平常应了一声,恭送玉皇之后,才转身走开。

    “平常…”李随心唤住他。

    他站定,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还有慈悲之心…就去问问从容…要如何…才能让我…一箭毙命…一了百了…”她盯著他的背影,断断续续地道。

    他的背脊微僵,口气却冷硬无情。“你还有九百五十一次的刑责,别想用死来逃避。”

    她怔了怔,突然笑了。“呵…不愧执法如山的右弼大人啊…就连一点点的宽容都不给…”

    “别浪费精神,早点休息,明天你还得受刑。”他冷声道,举步要走。

    “这酷刑,你觉得有趣吗?”她轻声问。

    “纪律刑法,不是儿戏。”他再次驻足。

    “但我看来,这就是一场闹剧…一场让我哭笑不得的戏,我的爱,竟是原罪,你不觉得很可悲吗?”她缓缓爬起身,望着他宽阔的肩背,心好酸。

    那厚实的臂膀,曾经是她最安心的港湾,如今却咫尺天涯。

    “我负责执法,不下评论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原来…你比玉皇还狠…”她脸上在笑,心却在淌血。

    他的每一箭,从不迟疑,从不手软,总是又快又准,没有一点点的不舍,没有一点点的留恋。

    “随你怎么说。”他拧著眉道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这个刑罚最让我痛苦的是什么吗?”她喃喃地自问自答:“不是利箭穿心,不是烈火焚身,而是你…”袖里,他握住长弓的手一紧。

    “是每天盼著见到你,然后在见到你的瞬间,亲眼看着你毫不留情地射穿我的心…”她说著颤抖了起来,他奉命杀她的那一刻,正是她最痛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身子顿了一下,仿佛不愿再多听,突然大步走开。

    “我对你的爱…到头来竟是折磨我自己的凶器…”她仰头靠在栅栏上,如梦呓的声音,在沉寂的夜里,听来有如凤凰的悲鸣。

    平常似是充耳不闻,他手握长弓,沿著长廊,出了承天宫,一路走回自己的“正气阁”

    然而,没有人看出,他的脸色阴郁,他的胸口灼痛,他的脚步如铅,他手中的弓,沉重得几乎让他握不住…

    这四十九天,他每向李随心射出一箭,他的弓就重一分,到现在,那股无形的重量已超过他的负荷,他每次拉弓,手就微微发颤,深怕失了准头,又怕瞄得太准。

    见她浴火,他的皮骨跟著烧滚,听她痛嚎,他的喉间跟著灼烫,他有时乾脆希望她别再重生,有时…又庆幸她能够不死。

    他全身都不对劲,虚无的疼痛涨满每个细胞,而问题最大的,是他的心。

    他患了心疾,打从向李随心射出第一箭开始,他的心就经常闹疼,有时喘不过气来,有时又像千万根针同时扎著,无法食咽,难以入眠。

    此刻,听了李随心的话,他的心又痛了,而且比以往还要痛上好几倍,好不容易撑到正气阁,身于一晃,竟站立不住。

    一只手适时地伸了过来,扶住他。

    “平常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他抬起头,看着从容关怀的表情,马上挺直腰杆,强装振作“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别逞强了,你一点都不好,你病了。”从容一袭白衫,定定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没病,我只是有点累…”他反驳。

    “心,很痛吧?”从容怱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他一凛。

    “你的心,在喊痛。”从容眼神温煦地道。

    “你在胡说什么?我的心由我自己管,而我可以确信,它现在很好。”他拧著眉,口气强硬。

    “如果它很好,为什么会哭呢?”

    他微怔,随即斥道:“你别闹了!”

    “你的心正在流泪,只是你自己看不见。”从容叹道。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他不悦地瞪著他。

    “你的大脑不明白,但你的心明白,因为你的大脑忘了,但你的心却还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深夜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?”他有些恼怒了。

    “不,我来,是为你治病的。”从容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,我没病!”他不懂,今晚这位老友怎么这么烦人。

    “那么,要不要听我说一个故事?”从容改变话题。

    “我累了,想休息了…”他没心情听故事。

    “有个女孩从小就出落得艳丽绝伦,她生在仙家,个性争强好胜,自负高傲,聪明,却不愿服输。玉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她,惊为天人,不顾她的抗拒,用尽方法逼她入宫…”从容迳自说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再听丽妃的事。”平常冷哼。

    “女孩入宫之后,照样傲气凌人,她骄纵,使性子,不把玉皇放在眼里,不让玉皇碰她,但她愈是如此,玉皇就愈喜欢她,宠她,放任她,讨好她…”从容找了张石椅坐下,继续道。

    平常没吭声,这正是他对丽妃观感不佳的原因。

    “尽管得宠,女孩在宫里并不快乐,她想自由自在地过活,不想被困在宫里,于是她渐渐变得消沉,闷闷不乐,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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